也只有新人不知道,他不是真正的继承人。但他们很快会在电梯角落,茶水间休憩里知道,他是个临时替代。你看,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——紫眼睛是哪里的血统?不知从哪捡来的孤儿,看着是忠心耿耿,但还是不能和小少爷比——你瞧先生看他的眼神,像个父亲吗?
没有比紫更清楚的了。他经手的材料里,有多少份跟失踪的男孩有关,不如说这里的每一分盈利,都只有一个目的。他从合影里想象年轻的父亲,没有野心,没有伤痛,最大的考验,是准备一份全世界最酷的生日惊喜。
他垂首听先生的吩咐。诱导舆论,打压高管,恶意收购,他统统可以做到,没人会比他做得更好。幸福的男孩做不到,也不需要去做。他血缘上的父亲——如果还没死的话——会说没挨过打的男孩根本长不大。
所以他心怀感激,暗含期待。他知道命运往往过分吝啬,这是他得到的最好机会。美好的天堂太过遥远,金钱和权势已经握在手中。每多调查一点,希望更渺茫一分,但那个人不可能再停下了——曾经的孩子,还能认得他的父亲吗?
我能。
紫下了车,走进雨幕,走进钢筋的宫殿,玻璃的阶梯,和他父亲的王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