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度。高度如此地重要，挂在墙上的球衣，挂在高中生隆起肩膀上的球衣。宫城良田，戴着面具的宫城良田，从缝隙溜走的宫城良田。你俯视他，像脚下的的地板。你仰望他，像风刮过体育馆的天窗。
你在他里面，他在你上面。他无所谓上面还是下面，他要你的每一寸肌肉、骨骼，一头野兽或者引擎，只为一个目标奔袭。你的本领是球技，是爱意，是缜密的头脑，是燃烧的生命力，都尽管招呼，你们一对一。
你来晚了，不能把他罩在阴影里。他的阴影在遥远的海里，而他已乘着航班飞越大洋。你也许不能撬开他蚌壳里的泪，但他的汗水和津液，正挥洒在球场以外的地方。比你小了你一圈的手掌，也能掐出深深的印。有人要捉住他，拖下他，不能如愿。他的肋骨里藏了翅膀。
高度，温度，深度。他在你耳朵里轰鸣，碾过你的心脏，你要听得很仔细、很仔细，才能从他嚣张的嘴角，劲瘦的手腕，淤青的膝盖底下，找到一点儿端倪——

嘭咚。嘭咚。嘭咚。嘭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