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手铐

 

灵律黑道pa,送给@海上红茶馆 的看图写话

 

 

真麻烦。律用餐刀划开男人的喉咙,翻开的皮肉和眼睛一样丑陋。他不喜欢不趁手的武器,脏又容易钝,残余的烟味好像还在呛,他踢掉另一个人的枪,想象这一脚踹在灵幻新隆的肋骨上。

最好报废他的肺。

鼓掌,啪,啪,灰西装的男人从门后走出来,他的外套丢在角落的血泊里,盖着不知哪个倒霉蛋的脑袋。“真是麻烦你了,”他捧起男孩的手,黑手套的底端划破了点口子,露出一道红痕。他啧啧可惜,像羽毛一样吻了吻:“我该怎么补偿你呢?”

 

这是哥哥的床。律下意识想到,然后更生气了。灵幻压住他的膝盖,安抚地舔他的耳朵。“别怕,”他说,“龙套一周都不会回来……而且你是他的宝贝弟弟,”他吮着他的耳垂,含糊道,“他要算账也是找我。”

领带,可以套住他的脖子勒死。袖扣,可以割开他的动脉。更简单些,掐住他的脖子,趁他高潮疲软的时候,叫他上天堂窒息。

律有一百种方法叫男人闭嘴,对哥哥来说更是眨眼间的事情。灵幻新隆的身手在组织里垫底,但他的部下一个比一个离谱,还听话。他可以上他部下的弟弟,脏了床单也不必担心自己的老二被一刀两断。

 

骗子,混蛋,下地狱的人渣。灵幻拭去他的眼泪,像吻一个迷路的孩子。“骗你的,这是我的床,”他说,“龙套回来会把我杀掉——”他抱紧怀里的人,任他咬出尖锐的伤口,“可是我想抱你。”

影山,龙套的弟弟,律。他尝到嘴里的血腥味,晕晕乎乎,只记得灵幻新隆真应该死。死在他身上,脏了他的床单,剩下两颗一块儿腐败的心脏。

 

 

超能力黑道pa走→《飞行艇

飞行艇

灵律黑道pa大纲文,送给@海上红茶馆 的看图写话

 

影山兄弟是灵幻从火灾现场捡回来的,他从属的组织专门寻找有超能力潜能的小孩,杀害父母,骗他们为组织效力报仇。没想到低估了茂夫的能力,纵火者被暴走的茂夫当场烧死,救出了弟弟。
茂夫暴走后昏迷,律察觉了灵幻和组织是一伙的,决心潜伏组织向幕后的人复仇。灵幻心知肚明,做主收养了影山兄弟,包括没有超能力的律。
茂夫晚上和律同寝,白天被机构做实验,施加压力刺激超能力,很快被视为王牌,专门处理棘手超能力者。
灵幻没有超能力,但是擅长精神约束超能力者,任务成功率极高,通常由他带茂夫作战。他自己也是组织收养的孤儿,但超能力没能激发,因为有用被留下了。
他从小教律近身格斗,使用枪支,留在组织内部成为一员。他们都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,但他们都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。
律综合能力出众,在一次任务中通过近乎自虐的方式激发了超能力,同样被送去机构训练。不久后茂夫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,被组织雪藏,律代替茂夫成为王牌。
超能力者暴走和叛逃的事件越来越频繁,灵幻每次带律镇压都能及时解决,越来越得到重用。
直到实验机构发生暴动,灵幻和律奉命镇压,律直奔哥哥所在的地方。实际上是律在机构中传播组织的真相煽动复仇,灵幻隐藏叛逃者的行踪,谎称灭口。茂夫带领超能力者打到总部,律赶到的时候,地上都是尸体。
茂夫说不用担心他,他知道弟弟为他做的一切,包括不想让他手里再沾染人命,但他从没后悔过。
快去找灵幻先生吧,他说。
律一下子明白了。他用超能力一路找到天台,总部大楼到处都在爆炸,随时都会倒塌,这也是灵幻做的。他见律找来,知道自己死不成了,留恋地看了一眼城市夜空。
没想到律几步跨过来,抱着他一起坠下天台。他没有用超能力,而是打开背上的急救降落伞,爆炸的气流把他们送到了另一幢楼顶。
夜幕被火光映得通红,就像最初的那一天晚上。他们在天台接吻,无论大人还是小孩,手上有多少人命,有没有超能力,他们的眼泪都是咸的。

 

 

无超能力黑道pa走→《黑手铐

篇幅太长懒得展开就大纲文了,因为没有细节,灵律的情感脉络不明显,如果有人想看哪个片段的话可能扩写……吧()

十八种爱丽丝

芹灵abo年上养成(伪),很久以前的接龙文,但是活动鸽了,没上下文也不影响理解,干脆放出来贺新年(?

 

一口气被塞了这么多设定,芹泽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锻炼得很厉害了……甚至当他打开门,看到面前的小孩完全就是灵幻先生的缩小版,他也只是想:“啊,果然。”

“灵幻先生,他大概就是小灵……诶?”
回头一看,身边的灵幻竟然不见了。他有些慌张地想去找人,就被小男孩一把抱住大腿:“爸爸——”
好,好可爱——
啊,我刚刚要找谁来着?
又想不起来了。小孩子的金发柔软地贴在他的腰侧,好像找不到也没关系了。

于是顺理成章地,小灵就由他来抚养。虽然问起妈妈的事情,他也一概不记得,查也查不到线索,但他就觉得这件事只能由自己来,其他任何人都不行。
他完全没有带孩子的经验,但小灵实在是太过省心,不哭不闹不吵,该上学上学,该干家务干家务,除了章鱼烧吃得有点多(显得更可爱了),他完全找不出缺点来,简直就像——
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,他却说不出来,因为小灵长大得太快了,好像前几天他还在上小学,转眼高中都要毕业了。而他终于因为带孩子有了烦恼,灵幻成年分化了,一个稚嫩的Ω,他还准备多查些资料来应对,他连自己的Α身份都还不太习惯。
是不是该保持些距离比较好?应该搬出去住吗?他拿捏不定,无论对方和自己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,事情都不该发展成这样——

好香……是奶味吗?像小孩子身上的……不对。
他把指甲狠狠攥进掌心,叫自己清醒过来。
“……明明是处男来着。”
金发少年把对方留长的刘海整齐地掀上去,露出渗着汗水的发烫的额头。
“这么能忍,我都要佩服你了,芹泽。”
不再是对长辈的称呼,他恍惚了一瞬,然后整个人都从内里烧起来似的。
少年调整了下姿势,坐在他的大腿两侧,有些难以言喻地看向下面,“也不知道你哪看来的,什么标记啊怀孕的……我好像才答应你交往吧?就算激动也不用搞得这么……夸张?”

“灵幻先生,我喜欢您。”
那真是像梦一样,答应了交往的灵幻先生……他一晚上没睡着,翻来覆去地不安,灵幻先生真的答应了吗?是不是我听错了?他喜欢我吗?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明天早上会不会发现是弄错了,什么都没发生?就算交往了,我真的能做好吗?会不会很快分手……
他努力在脑中搜寻恋爱的参考,结果只有影山前辈的盛大失恋,前BOSS失败的婚姻,还有班上女同学奇奇怪怪的聊天内容……天快要亮了,可是他还没有准备好……可是他好想见灵幻啊。
他打开了雨伞。

灵幻撕开了安全套。
他总归不会对这个玩意儿陌生,但这个世界的Α构造终究不一样……他拿着啧啧称奇,最后却想到了什么,还是放到了一边。
“算了,反正也不会真的怀孕。”
他褪下自己已经湿透的内裤,Ω的体液甚至滴到了芹泽的衣服上,他红着脸顿了顿,忽然问起芹泽另一个问题:“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目的吗?”
芹泽正跟Α的本能辛苦对峙着,不要抓着灵幻的腰一口气操进去,少年尚未完全变声的嗓音听起来甚至有些模糊,但在事务所度过的每一个日夜,让他下意识回答自己的上司:
“想要灵幻先生……变成我的。”
“还不止。”
灵幻小心翼翼地蹭过去,让那个夸张的柱体慢慢磨蹭着自己陌生的器官边缘,收缩着的穴口把两个人的下体都弄得一片狼藉。
“你要的不止灵幻先生,还有刚出生的,小时候的,上学的我……真是个贪心的下属啊。”
他终于大发慈悲地让那东西对准那道窄缝,艰难地探进一个头,深吸一口气,让Ω贪婪的小嘴把对方完全吞进去。
“嗯…哈啊……不过我不讨厌就是了。”

空气的味道都变得黏腻起来,碰撞带来的明晃晃的水声伴随着Ω的哭喊,让房间的温度都暧昧地上升。
“喜欢……好喜欢灵幻先生……灵幻。”
芹泽掐着他的腰,十八岁的少年尚且纤细修长,难以想象里面孕育着一套完整的器官,正在欢迎自己的Α狠狠捣进来,捅进最深的地方,用一股一股的精液射满,撑得小腹鼓起来——
不行,就算今晚一切都会结束,这也太超过了,我不能这么……
“……芹泽。”灵幻努力撑起发软的腰,“明天,我什么都不记得了……”他深深地看着他。
“我也想要。”

——天亮了。
他收起伞,重新换好西装,打开房间的门。
清晨的阳光暖洋洋地罩着他,每走一步,他的脚步都更轻快了些。
他登上楼梯,深吸一口气,打开事务所的门——
“你来啦,芹泽。”
少年朝他摆了摆手,笑容狡黠,却带着微微的沙哑。
而站在他身边的金发男人,视线却落在少年手腕露出来的红痕上,表情难以言喻。
“灵,灵幻先生……灵幻?!”

灵知

灵幻掉了一个安全套。律一眼看到,默不作声。他去拿一杯饮料,回来已经没了,两人端起杯子各喝各的。
也不奇怪,他大学舍友听说帅哥二十年无经验,挤眉弄眼暗示他是不是那个。
律懒得理他,大学的好处是省掉可有可无的同龄交往,包括拿他当联谊看板鱼饵。他无意了解周边主题酒店多么火爆,只是在喝一杯不怎么好喝的鸡尾酒的时候,会去想三十岁后半是什么味道。
总别把人苦死……他不是尝不了苦的,虽然灵幻从没让他在事务所吸过二手烟,但嘴里尝起来就是苦的。不上不下的不健全关系,他从他口袋里揪出灰色的套,拿锯齿戳他的脸——别装模作样了,成熟的大人。

大人不要在脱衣服时磨磨蹭蹭。别给我穿西装,律提前招呼过,西装哪里不好了……灵幻浅淡地笑,小孩心思哪里瞒得过,西装是他手到擒来的皮,是他哥哥的师傅,不是从吧台牵去酒店的男人。
灯光打得他晃眼,他按掉一盏,昏暗里又生出令人羞耻的退缩。你瞧不起他,你说他是虚张声势的骗子,他呼一口气在你耳边,你从脖子酥麻痒到脚后跟。
他宁愿说是酒精的后劲,也不想承认青春期的旖梦和私密,储蓄罐丢进一圆硬币,玻璃瓶塞一颗糖果,哗啦啦一股脑倒在床单上,碎片划了他的舌头,甜蜜又腥咸,他抹一点嘴唇沾的白浊,终于因男人眼神尝到得胜的快意。

要说是什么时候……灵幻掌着节奏和柔韧的腰,想起有天下午他刚抽过的烟,不知怎么到了放学男孩的手里,指尖捻着那头残留的湿润,知道他来了,缓缓看他一眼。
冷冽的,烟草的香,迟迟渗进他的肺腑,如今才和他一起回到黑发青年敞开的身体里,深深地,深深地。

番茄沙司

续《王子

 

我该去剪个头发么?影山今天第三次这么想,脚步轻快走在他身边的花泽毫不知情,造过型的金发跟商业街大荧屏交相辉映,牵动一条街的年轻目光。这回他不再以为自己魅力十足,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凑近了跟恋人讲话。

 

唉,事情就是这么奇怪,你当他是好朋友,拍肩搭背都属正常,他说我们出来约会吧,你们走在路上就隔了一层屏障,仿佛超能力是互斥的磁石电场,但实际上恰恰相反,你想起病床前牵的手,轻飘飘的吻,把自己指腹捏出一个个小小的凹陷。

 

冰淇淋,爆米花,关东煮。花泽每递给他一样食物,他就顿一下,不知道该不该碰手指,和他咬过的地方。花泽那么聪明,该在心里笑话我吧?可是他又那么好,总不会让我为难。想着想着,花泽带他飞了起来——

诶,怎么就……

 

山上的风,晚间的草,超能力搭的观景台,花泽说我们就不去需要买票的地方了吧,因为影山你看起来——

想和我单独相处的样子。

 

这下可好,影山心想事情不妙,因为他的超能力蠢蠢欲动,撩过恋人过分时髦的金发,打散成他熟悉的样子,熟悉的到底是哪一种?他捉摸不定,哪一种他都留恋,指尖穿过发丝,凉凉的软软的,他心想事情不妙——

 

他听到花泽笑话他了。

啊,不好意思,只是没想到影山也会这样啊。

他握住他的手腕,放到脸颊边上,半掩着微微发红的耳朵,蓝眼睛亮闪闪,他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了。他摇摇晃晃地飘,只把一个人抓得紧紧的,被整片夜空发现都不要紧,去亲吻你的恋人吧,你知道他等了多久呀。

 

花园缆车

飞到半空的灵幻新隆落地摔晕之前,第一个念头是: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啊。第二个念头是:好像是隔壁班的,叫芹泽什么也?

 

他伤得最轻,拍了个片就从医院出来了,毕竟纯属倒霉路过,无辜波及。听说其他几个就没这么好运气了,芹泽夫人谢罪鞠躬赔了不少钱。
他撇撇嘴,想想那几个算是罪有应得,然而隔壁班的说法似乎不太一样,巴不得趁此机会叫他退学。
他打听了一圈,放学买了点水果(花了令人心痛的零花钱),大大方方去敲芹泽的家门。

 

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个……结果芹泽怕他怕得要死。他稍想一想就知道前因后果,耐心解释:
“不用怕,我是刚好被人撞到才摔下去的——也就是说,你没有伤害我。”
他踩着那条无形的边界,一点一点缩短距离——
“而且我觉得,你不会伤害我。”
芹泽看起来抖得快要坏掉了,可是房间里的东西飞来飞去,到底没擦着灵幻的衣服。
灵幻松了口气,得意地笑:“明天我还会来的。”

 

芹泽的母亲已经很熟他了,似乎是很感激儿子能交到朋友。朋友不朋友不知道,起码芹泽不会把他带来的游戏卡带丢出去。
“怕回去被欺负吗?”
灵幻打了个响指,“我早就想好办法了。不过,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呀。”
他目光闪烁,压低了声音:“我想学超能力。”

 

芹泽想不明白,他害怕的,别人害怕的东西,怎么会有人想要?再说灵幻简直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,芹泽想不出这对他有什么用。
可那是灵幻啊。
于是他老实点头,既不知道能不能教,也不知道灵幻学不学得成。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回学校,可是,灵幻都这么说了——
他打开房间的门。

 

他们去河堤边,搞一些所谓的训练。灵幻教他说话,对,好好说话,他说这是可以练习的,合适地说出来,很多事都可以被解决。
“怕超能力搞砸吗?嗯……”
灵幻往四周一看,从草地上摸了几粒草籽,塞到他手里:
“以后你一紧张,就想象这个东西……它们总不会害你,对吧?你也不会弄坏的。”
他学到几分先不提,这些天倒摸出一些规律,超能力来自压力,功能也多,总不会只有把人炸飞一条路可走的。
芹泽郑重应下,拿纸巾仔细包了,贴在离心口最近的口袋里。

 

好好说话。灵幻的办法还包括,搞清楚那几个人的黑历史,这种事就是带头的加一群跟班和一群不做声的,先去解释成芹泽为了其他被欺负的同学出头,奋起反抗……事情就会有微妙的变化。
那几个出院返校,反而心有余悸,一时不敢怎么样。少了带头的,芹泽又没搞出新的暴走事件,慢慢也就没人惦记。倒是另一个被欺负的女生,私底下偷偷向他道谢……芹泽慌得不行,可是想起灵幻语重心长,终于还是把舌头捋直了,结果成了班上第一个朋友。

 

其中一粒草籽不仅发了芽,还莫名其妙冒了一朵小花,路边随处可见那种,却长得很好看。灵幻琢磨了半天,说可惜我家没有盆,插瓶里也活不久,要么你种到教室去吧。
芹泽哦了声,回头乖乖种下,心里有些遗憾。
从此他时不时还冒出一些花朵,长得各有姿态,却没再给拿去给灵幻。老师看他花草照顾得好,还给他安排了职务,很是欣慰的样子。

 

他放学后给花浇水,却控制不住日渐增长的忧虑。他得到的已经太多,灵幻那边却毫无进展,就算我变出花来给他也没用——他想要自己变出来啊。
总有一天……他总会发现的。他垂下眼睛,让水淅沥沥地流。

 

忽然女生来找他,说灵幻可能碰上麻烦了——他差点飞起来,歪歪扭扭磕到了门框,赶紧说了声谢谢,穿上鞋子奔出去。
原来是那几个搞清楚了声名扫地的罪魁祸首,趁灵幻落单来堵他。芹泽赶到的时候,他们还没动手,不知灵幻说了什么。
好好说话。
这就是芹泽眼里灵幻的超能力,超级超能力,在灵幻那里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条而已。可是当他看到夕阳的反光——是刀片,有人想对他——
他想大喊,说你们凭什么这么做,世界上的人那么多,我没有错,灵幻没有错,你们不可以,不应该——
刀尖倒转了过来——

 

砰咚。
飞出去的人摔晕的声音。好在这回是草地,应该进不了医院。灵幻甩了甩胳膊,心想乱七八糟的训练没长超能力,肌肉倒是长了点。
啊。
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芹泽已经捧着他的手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“都是我不好,”他哭哭啼啼,难得说话还有逻辑,“是我没控制好,连治疗都不会……我怎么都教不会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血渗进他的指缝,他看起来绝望得要晕过去了。

 

灵幻瞧他的样子,心疼又想笑,“去医务室消个毒就好了,哪里用得着超能力啊。”
他扯了扯他的领带,叫他别再低着头,
“学不会就学不会吧,比起那个,”
好好说话,灵幻给自己鼓劲。他深吸一口气——
“你可以亲我吗?”

 

螺旋桨

报复。将千方百计想打败他父亲的时候,从没有想过这个词。反而今天他掐着他的腰,持续而坚定地操着自己的父亲,忽然想到:这不是很像一种报复吗?

可直到现在,他也不觉得这是一种报复。他的父亲确实殴打过他,就像随处可见的混蛋父亲一样,对儿子的一切挫折爱答不理,反抗期就是打到服。如果不是母亲,他也会变成这种混蛋的。

现在也差不多吧。老了就要服气,时间带来的积攒烟消云散后,你就是不得不被青春期小混蛋压过去。报复的要素齐全了,男人的表情埋在被褥之间,他把他扳过来,不出所料:这完全不是报复。

他狠狠咬他,像一个混账父亲的宝贝儿子。

王子

他摸了摸花泽的额头,还有点烫,但已经好多了。他总是在他面前狼狈,回家关起门扛几天,又风光轻快地出门。
一个人也没有的家。他知道花泽不以为意甚至很自由,这也是他佩服的地方。倒是他今天不请自来,怎么想都很失礼。
他坐在男孩床边,手放在膝盖上,呆呆地望着窗外。

他喜欢小蕾,因为她看到他,承认了他。师傅也做到了。他想到铃木的父母,小留学姐和竹中,惠美和她的小说,流水线一样向从没说过话的女生表白和递情书的人们,感慨每个人的感情都大不相同。

“影山……”
花泽的指尖动了动,仿佛要伸向什么。
影山低头看着。这只手掐过他的脖子,拦过他的路。给他挑过一件一件的衣服,也一下一下捶在黑色的影子上,固执得像要凿裂一座山。
他看到另一个自己走了过去,像略过路旁的瓦砾。
他接住遍布伤痕的手指,心想——
我是你的好梦,还是噩梦?

他看到男孩缓慢地睁开眼睛。睫毛还如此沉重,眼神却轻灵地动起来,绕了房间一圈,飘落到他的手上。
如果是往常,他早就松了手,关心地说一些朋友的话。可不久前他还隔着一座山,远远地望天上的星星,落下无声的叹息。
他输了呀。

花泽的指尖渐渐暖和起来。他的身体已经习惯各种各样的磨难,这样的温暖却需要一点儿时间适应。
高烧也好,洗脑也好,总搞不坏他的脑子,反而让他看得更清楚。这是他的家,这是他家的不速之客,他命里的不速之客。他不由得想笑,却带着咳了几声,影山连忙去拍他的背。
他顺着那只手,一把将人拉了过来。几缕刘海扫过眼睛,叫影山下意识眨了眨。
那是一片灿烂的金色。

橘地毯

我要保护他。这念头不是发生在爪扩张地盘的时候,也不是铃木被押走的时候,前者没必要,后者不应该。这念头是在铃木拿起一颗洋葱,准备剥开它的时候。
芹泽主动示范,“切开来,在凉水里泡一会儿就好了……这样不会刺激到眼睛。”
他突然又后悔起来:社长怎么会不知道呢?虽然他一直很忙,但夫人还在的时候,他们可能也这样围在水槽前,递过各种各样的食材……
“我知道了。”
铃木点头,转身去开旁边的火。食谱每一道工序他不可能记错,只是这厨房暂时简陋,除了小心撞到肩膀,还需要临时发挥。
芹泽低头弯腰,心情像锅里的气泡一样咕嘟上升。

他们把他交给他的时候,用的词是监护。他用恶补的法律知道这程序正当合理,唯一的漏洞是实验品究竟是不是一盒掏空的废弃电池。
他不去试,也不去管他。
他关心的是铃木穿什么尺码的衣服。他走进西装店,又感觉不对,低头发了一条消息。
他先去买睡衣。

房间里的钟表滴答滴答,今晚他没有做梦,噩梦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光临了,顶多是上班迟到和搞不定作业,每天的用脑频率足以让他睡个好觉。
他听到灯的开关,很轻,就像漏进门缝的光,他屏息等待着。又过了一段时间,他终于钻出被子,踩上拖鞋,打开通往客厅的门。
铃木侧坐在沙发上,冰箱里没有酒,桌上有一杯水。他的手里夹着一张相片。
于是芹泽再次得到念头:我要保护他。
他关了客厅的灯,坐到铃木身边。两个人的重量让沙发下陷得更多了,铃木把相片塞回口袋里,向身后靠了过去。
墙壁上的钟表滴答,滴答。他听到中年男人和缓低长的呼吸,从旁边拿了一块毯子,盖在两个人身上。
他靠着他的肩膀,今晚他没有做梦。

白领结

芹泽接客户电话日益熟练,表情语气皆能到位。这天他接了一个电话,笑容不及摆出便凝成一幅古怪神色。他挂了电话,向灵幻请假早退。灵幻看他一眼,叫他赶紧去,不扣钱。
他下楼梯差点摔倒,抓住了扶手。两种念头同时牵扯他:用超能力浮起来,飞过去;马上回家,不要被发现,什么都没发生。
这回没人能教他怎么做了。

芹泽每天把领带打得端正,融入居酒屋里的三两上班族,谁也不能想象他是家里蹲或恐怖分子。反而是铃木顶着一张精英脸和一身工装,还是那么引人注目。他朝芹泽点了点头,叫了一杯无酒精饮料。
芹泽坐下来,感觉头发丝都在微微颤抖。铃木现在的样子,让他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位不曾谋面的前妻。
他问了几句,他应了。他们的现状简单易懂,一见面就能明白。
他看一眼墙上的钟,说自己也就一晚上的自由。他们走出居酒屋,在小巷口告别。

下雨了。
他看着他走进雨里。
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上面什么都没有,只有领带作为他毕业的标志。
他有了新的上司,知道了上司和下属本该是怎么一回事。他犯了罪,他犯的罪,混在一起,哪里分得清。

社长。
他回头看他,似乎在笑他的称呼。
他摇了摇头,坚持叫他,社长。
现在他们都在雨里了。

步入社会,也要知道附近自助入住的酒店。湿漉漉的西服丢在地上,他习惯了男人直接操进来,可这回铃木竟然用上了床头的润滑,指节伸进去,他羞耻而渴望地打开双腿,这回没有孩子的盲目给他遮掩,三十多的男人,被大十几岁的男人上了,还爽到光是指交就差点射出来。
不谈企业制度,就算是一般的交往,他们的顺序也完全不对。从脑袋到下体,这个男人对他的所作所为,有时还会光临午夜噩梦。
可就算这样,就算关了灯,那个人还是闪闪发亮。

芹泽。
男人摸着他的脸颊,光洁无须,鬓边是新剃的发茬,他在自己身边没能做到的事,现在如数达成了,像他的前妻,像他的孩子,如果不是铃木统一郎,他们或许过得更好。
他在黑暗里望着他的眼睛,像天边的晨星。他可以自首去偿还自己的罪过,却偿还不了他什么。
他只能吻他。

芹泽枉活三十年岁,被初吻震得意识全无。泪水从他眼角源源不断地淌出来,他拼命抽噎着,全然忘了成熟社会人的礼仪。他以为一个吻已经很了得,没想到还有这样那样的吻,吻他狼狈的脸颊,哭红的鼻子,汗湿的头发,发肿的眼睛。他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这一刻,他以为超能力是他的十八层地狱,有人牵着他匍匐爬出来已然庆幸,怎么还能奢求,还能指望——

芹泽。
男人拥住他,在他的身上,从他的身体里。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,搭上他的背。他们站在雨里,像两片落叶回归泥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