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步走

拍毕业照要分组。玩得好的凑一块儿,隔壁班的紫能凑过来干什么呢?在教室里拍的时候,他们在操场。等他们回到走廊,自己只能在楼下望着。
他们一个一个摆姿势、摆笑脸,搭个肩,拍个背,没有什么人要跟紫一组,他就跟剩下的人一起并了进去。按队伍顺序跟别人搭档,凑一对临时同桌,紫微笑,想象镜头旁边如果是……

解散了。假期的学校里只有毕业班,他不用再背书包,顶着正午的太阳。真热啊,拍照都睁不开眼睛,酸得疼。
有人拍他的肩膀。
行道树的树荫底下,校服黏着汗。照片上的人从课桌跳下来,把他推进午夜的梦里。

一起回家吗?
好啊。

三色糖

⚠️HP临→绿←紫

最好的兄弟下手最狠。绿从医疗翼醒来,模糊瞥见床边银绿色的身影,没好气地出声:“不怕你们队长怀疑你通敌?”
“他早就怀疑了,”紫平静地回答,“但是没有证据。不让我上场会输得更快。”
“哈,所以我们赢了。”绿扯起嘴角,然后忍不住咳几声。
“庞弗雷夫人说过一夜就能好了。”紫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,绿端在手里没动,他不是没被这个斯莱特林坑过。但是,怎么说呢,总之过了两个学期,他醒来看到紫已经不会觉得奇怪了。
而某个橙色混蛋估计还在赛后庆祝呢。

“他来过,看到我进来就走了。”紫看着他喝下那杯水,接着补充道。
绿差点噎着,然后装作无事发生。他今天之所以躺在这里而不是作为追球手上场,跟眼前这人也有点关系。训练时斗嘴小打小闹都是常规项目,偏偏这回他因为没睡好反应慢了半拍,而再临刚学的偏门咒语手生没控制好力道——倒不至于怀疑是他故意的,因为他昏迷前对方的表情有够难看——
但他们最近冲突的次数是有点多。因为他和这个斯莱特林接触得有些频繁了——这又是他没睡好的原因之一。

这么一说,刚才自己睡得也不算安稳,而且好像忘了什么……
掌心贴上他的额头。绿愣了愣,倒是乖乖没动。是我额头烫还是他的手凉啊……困意又迷迷糊糊上来,也不知道紫是什么时候走的。

白天睡得多,再次醒来就是半夜了。这次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,仿佛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炉。
要说气消了是不可能的,但是看到再临皱着眉仿佛做了噩梦的睡颜,他还是按住那头橙色的毛揉了揉。
“嘶……我怎么睡着的……”
“嘘——”
绿继续按住脑袋,“还想给学院扣分是吧?夜游就给我安分点。”
再临安静了。
他慢慢、慢慢地从手掌底下抬起头来,看到绿不再像白天那么苍白的脸庞,酸涩和愧疚同时哽住他的喉咙。

“……没什么……就是睡得久了点,早就不痛了。”
现在倒是有点头疼。可想而知再临再也不敢拿那个话题跟他争执,但分歧就在那里,并不会凭空消失。
“你不相信他很正常,”绿还是开口了,不像他的作风,“其实我生气的是……你不相信我。”

良久沉默。
“……我一直都相信你。”再临哑着嗓子,声音低到不能再低,“正因为相信你,相信他不会害你,我才担心……”
他拿下搁在头顶上的手,捧在手里,把脸埋了进去。
“……怕你发现我有多小气。”

咚咚。
好像木地板上的脚步声,可是这里就他们两个,深夜的霍格沃茨悄无声息,他听到脑袋里咚咚的回声,好久才反应过来,那动静来自他自己。

庞弗雷夫人说过一夜才能好。绿想起紫说过的话,所以中了偏门咒语还没痊愈的病人,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。

这是他躲在床帘后亲吻队友的原因。
以及,他终于借此想起来,白天半梦半醒的时候,紫对他做了什么。
他暂且无法思考。谁叫他只是个可怜的病人呢。

游戏之夜

第一夜,紫是绑匪。五色里有一个是假扮,他们要猜谁被绑走,谁是卧底。绿不想猜来猜去,直接冲到紫的家里,翻他的作案计划。绿找到了摄像头。
第二夜,紫是导演。绿的闯入写在剧本第二页第一行,接下来是空白。绿拎起本子抖了抖,掉出一把钥匙。他对摄像头笑了笑,把钥匙掰断。信号中断。
第三夜,紫是黑客。黄追得很紧,但他能把线下痕迹一并藏好。绿在一旁看着,等到四下无人,他按住黄的喉咙——直到变成相反的颜色。
第四夜,紫是尸体。不能复活,也不能火化的那种。他们备好一抬棺材,可绿在第一步就不配合。他问,紫真的死了吗?
第五夜,紫是复制人。他用这技术做了许多事情,包括看绿怎么面对他的欺骗和死亡。他敲下另一个自己写的代码,端走另一个自己下的毒药,等待另一个自己躺在棺材边上。Bingo!
第六夜,紫是囚犯。他待在房间里,像乖巧的雏鸟。绿打开门,走进来,倒也不是来审讯他的。他说,我有个猜想,你觉得它对吗?
第七夜,紫是玩家。他在这里存了档,然后也没去管那几个选项,而是看着绿本人。这是最难的一步了,他想。

绿拍了拍他的肩膀:
“你在干嘛?这什么游戏?”
“不是游戏。”
紫叹气,似乎在犹豫怎么表达。
“不过……你会愿意……让我赢一次吗?”

第八夜,绿是同伴。他清点了他们的行囊,然后向他伸出手:走吧,你不是想赢吗?
这算是正确选项吗?
紫不知道。他只知道,这不是他们的最后一个夜晚。

弹弓

他们还没搞清楚变成人的原因,就先把想做的事做了个遍。五官和躯体很新奇,但驱使它并不算难事。他们像披着皮套的演员,谨慎而大胆地去人类的世界扮演。
于是,这事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。你说它涉及人类的终极意义也好,底层代码也罢,总之他们像每一个青春期受荷尔蒙指挥的男孩那样——探索起了那些秘密。

从可塑性来说,器官和他们原来的身体不相上下——软软的,覆一层薄薄的皮,光是说服紫脱下新买的衣服就费了一番功夫,当他颤颤巍巍地褪下内裤的时候,几乎差不多变成红了。绿简直看得入了神,碰一下紫就倒抽一口凉气,躲也没处躲,只好捂着自己眼睛,也挡不住那东西越来越硬挺。
绿终于发觉自己的裤子也已经太紧了。他坦然贴上去,好奇地沾着滑腻的分泌物,很快让两个人都爽得说不出话。紫先缴了械,绿险险地刹住,让他受益无数的直觉再次派上了用场——这样还不算。
怎么才算?
感谢防火墙,他们的“童年”相对健康安全——不完全是。绿从细枝末节拼凑出了一点线索:男孩,有点麻烦,但其实可以,甚至更加——
他去亲吻紫。
紫是要怕的,他想不到人的身体竟然可以这样打开,光手指就让他差点哭出来,危险警报在脑袋里疯狂回响,可是总差那么一点点,他没法推开绿——那么多次,一次次地,他真的没有办法了。
他在他身上,在他怀里,在枕头与被褥之间。皮肤和棉绒的触感是新的,黏腻的入口和腿根的水渍是新鲜的,他想叫他不要碰了,脖子肩膀胸前的凸起,他的语言碎成零散的音,说明声带用得还不够熟练,掺了喘和哭腔。但就算这样,当绿抱着他,吻他,紧紧地压着他,把东西射进他里面的时候,他在恍惚的晕眩之间想到——
他们如此幸运。

天鹅

王子出门在外,有时捡到公主,有时捡到平民,有时捡到人鱼,但最后她们总归像一位公主。这次有些不同,王子捡到一只灰色的小鸟,除了灰色的翅膀,其他方面就是一个少年的样子。
“我中了诅咒,”小鸟说,“我们以前见过的,所以你看得到我原来模样。”

王子冥思苦想,想起小时候和王兄的奇遇。王子一家兄友弟恭,哪怕加上一位表亲,也不影响他们打完架后一并厮混。他们各自的冒险多灾多难丰富异常,但那一次也算标新立异。
“你……也是王子来着?”
“现在不是了。”小鸟苦涩地笑,“我没有父王也没有土地,也许命该如此,因为背叛和窃取。”
他眼怀希冀,“但既然我见到你,或许诅咒也是我的机会。我长出翅膀,所以能帮助你。”

他领他去看前方的陷阱。小鸟说:“魔鬼装作王子,去欺骗你的兄弟。你不要和他们一起去。篡位者准备充分,我们得另辟蹊径。”
他撕扯下自己小小翅膀,放到他掌心:“这样你就不会跌落。兄弟里你最伶俐,找到权杖,就能救回他们。”
王子答应。

王子被魔鬼拦住。魔鬼扎起紫发,十足高贵。看不出他是想要王冠,还是单把他们踩在脚下。
王子并不惯用权杖,但惯用一切时机。兄弟永远团结,更有决心。他们不要王冠,也不知放弃。

魔鬼该灰飞烟灭。王子取出一对翅膀,还给他:“你不是小鸟,不是王子,也不是魔鬼。你更不是诅咒,因为我见到你。”

翅膀消融,王冠化影。他们从童话里跌出书外,掉在床上。他们磕到额头。他吃痛,他失笑,去吻他紫色的眼睛。

他似乎是来求救的。绿接住从窗户飞进来的少年,鞘翅都还在微微颤抖,他拥住他,听到他说:
我做了一件错事。

他的肌肤不同寻常地烫。绿一头雾水又焦急不已,要去摸他的额头,他不让。
求求你。
他说,不肯抬起脸来,挤进他的怀里。
我只想要……

轰隆——
打雷了,他很没用,这么大还怕打雷。闪电透过窗帘让卧室里亮了一瞬间,他紧紧闭上眼睛,怕看到那两道影子。
眼睛闭上,肌肤还记得。男人知道他害怕,动作慢下来,等他急促的心跳。
您知道我在怕什么。
紫咬住嘴唇,把声音都咽回牙齿里。

绿几乎被他吓着了。是,他们牵过手,偷偷分享过初吻,但这实在不在他的设想当中,他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——
可是他太烫了,浑身上下都是,连带着他也昏了头。
直到他发现,那里的湿润。零星的痕迹在他脑中串联起来,要把什么冲动都浇灭——
不要。
紫摇摇头,不是的,我不想……
他说不下去了。

不是的,我不想……
男人看着他,静静等他的回应。接下来只要逃走就好,什么都不会发生。这事不会再被提起,他不会被怪罪。他只需要诚实地说出口就好——
天色暗了下来。

我做了一件错事。
绿想,他分不清是从哪里开始错的,是打开窗户,还是藏在歌词里的告白。他觉得头疼,雷雨雨后湿润的空气从窗外渗进来,带着深夜里的秘密。
你……疼吗?
他还是忍不住问。
紫顿住,然后轻轻摇头。他很没用,用力眨着眼睛,泪水还是溢出来。
至少天亮以前,他不再怕了。

珍珠鸟

作业!作业做完就能出门了,绿本来该第一个做完,就卡在一道大题上。不能随便糊弄,不然等批下来再临一定笑话他。黄已经去他们的电竞队了,没法找他问。
终于算完,他不想追究什么让他发挥失常,通通往书包里一塞,套上耳机和鞋子就甩上门。
“晚饭不回来吃了!”

怎么会忘带充电宝。紫想去找租赁点,又怕绿找不到他。明明不是第一次来了,安检火车地铁路线都没出问题,偏偏昨晚聊完天没插上电。还跟养父说外面住一晚都没问题呢!再这样下去都要失联了……
脖子忽然一冰。
他猛地转过去,绿手捧着两杯冷饮,笑嘻嘻地塞给他。
“走啦。”
他低头看冷饮,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手掌。犹豫片刻,他还是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。
然后被对方反过来捏了捏,握住了。

晚饭出来就凉快了许多。他们漫无目的地跟着人群晃悠,不知不觉逛到了江边。
原来今天有烟花啊。
他们听到路人说,一对恋人靠着栏杆,笑着拍身后的夜景。
“我知道一个地方。”
绿的眼睛亮起来,他拉着紫钻出人群外,不知怎么找到一座已经关闭的大楼,从小路里的后门溜了进去。
他们沿着黑漆漆的楼梯间,一阶一阶往上爬,窗外的喧嚣声渐渐远离了他们,紫一直看着他的背影,觉得自己像气球一样轻飘飘地飞了起来。

吱呀——
他们推开天台的门,都停下来歇口气。绿的额头出了汗,紫想拿纸巾给他擦,被提前抢了过去。
“快过来。”
绿带他爬上大理石的围栏,他们面对面坐着,侧着身子去看底下河流一样的行人和车灯。江对岸的高楼灯火通明,映亮了紫色的夜空。

紫一点儿也不陌生。他多少次站在高处,幻想自己有一双翅膀飞走。如果没有,就这样坠落也好。
但现在不用了。

烟花升上夜空,又仿佛坠入江中。
他凑近他的眼睛,看到闪烁的光彩。
砰——

水母

他们好歹找了个掩体,缩在里面躲外面的雨。绿会觉得这场景很熟悉,怪物,阴雨,寒冷和饥饿,区别是这次他们躲的地方更小了点儿,只得挤在一块儿。
紫把最后一点食物分给了他,沮丧地埋下了头: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嘿,没什么,等太阳出来就好了,”绿用轻松的语气,“我们见过的麻烦可比这多得多。”
紫埋得更低了,“要是他们也在就好了,”他低声念叨,“……肯定比我在要好。”
“才不会,”绿下意识反驳道,却想到另一个问题,“为什么你只叫了我?哦,不是说这不好,我挺高兴的,就是有点好奇……”
紫不说话。
“好吧,”他拨弄着篝火,“那……他呢?你一个人跑这么远,他不担心吗?”又是MC,又是传送门的,他不信橙王没有阴影。
“唔……”这回紫露了一些脸,“他觉得我高兴就好,”语气都轻快了些,“而且他相信我能搞定。”
“哦。挺好。”
绿应了一声,篝火灭了。

这下两个人抖得更厉害了。他们好歹翻出一块破了洞的布料裹在一块儿,绿看了看外面的乌云,再看看紫发白的脸色,轻声说:
“讨厌的话跟我说。”
然后他往旁边贴得更紧了一些。紫几乎是更厉害地抖了一下,让绿少了点信心。
但是紫什么都没说。
绿攥了攥手心,然后伸出一只胳膊,环住了紫的肩膀。他觉得胸膛暖和起来了。
“……不喜欢要说啊。”
他感觉到对方的头发蹭着自己的脸颊,痒痒的。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沉默,让他的胆子前所未有地大起来。
然后他感觉到紫缓缓侧过身子,像一团小小的,低温的火焰,拱进他怀里。
“……喜欢。”
他听到轻微的颤抖。

于是他的手环上他的背,抚上他的头发,脸颊,干燥的薄薄的嘴唇,用自己的让他暖和起来。
他轻轻贴了一下,又退后一点儿,从对方的眼神里确认。
喜欢。
他低声说,再吻上去。
别怕。
我早就想这样了。
你也是吗?

外面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草叶上滚着晶莹的露珠。凑近一点儿,会看到小小的彩虹。

绿山墙

绿搞不明白。对他来说朋友就是朋友敌人就是敌人,该打就打该抱就抱,尤其是前者,轻易不能动摇。哦,这里说的是朋友。
他搞不明白紫怎么总是在纠结。要是他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还好说,他统治村民,又抛弃村民,最后还抛弃得不彻底;他想要朋友,抛弃朋友,到头来把自己拧成一团乱麻。他丢下王冠时在想,跟着跳下悬崖时在想,这个人到底想干嘛?

绿搞不明白的事,他一定要搞明白。他憋着发出第一个音符,他铆足了劲往上追,不依不饶地问,把所有搞不明白的事一股脑端出来,看到紫对他发了大火,他反而轻松:哦,看来有戏。
他觉得自己搞明白了。他轻松地挥散那顶王冠,告诉他这些都不需要了。你不需要总是去追去争,因为有些东西不是靠争来的。

结果,这个答案落到了他自己头上。他看着紫冲进光里,明白了紫就是在追那些得不到的东西,那就是紫。就像他们生来要打架,生来就是四个颜色,生来是永远的朋友。
但他和紫不是。

他祝贺他,像一个朋友那样。他搞不明白的是,紫在那个心想事成的世界过得还不够好,要偷偷溜回传送门,不惊动其他人,就为了找到他:
我不太确定……嗯……我是说,我可能弄错了。
他又在纠结了,绿一声叹息,没有长进。
但是我想搞明白,紫抬头,带着他永不满足的孩子一样的执拗:
你是不是也喜欢我?

金苹果

紫觉得自己够蠢,会搞砸许多事情,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,他这次当然也会把一切搞砸。
比如背地里暗恋自己过命的兄弟(非亲生,就像他父亲一样)一定足够蠢了。
这还不止,他还能更蠢。

每一次他们开黑的时候,作为队友他给绿的辅助稍微有点多。他确信,是其他人不会察觉的程度,因为每这么做一次他就会给其他队友更多补偿,到绿反过来抱怨为止。
作为对手的时候,当然,他不会手下留情因为绿绝对会更加生气,但他被对方按在地上打败的时候竟然还会隐隐高兴,简直蠢到家了。

那个龙蛋,他知道拿来证明自己是够蠢的,送给绿当礼物更是超级加倍,但,说不定,绿挺喜欢“驯龙”的感觉呢?他可以友好地说服它们成为临时的伙伴,但可想而知他带着一脑门的伤从门里穿越回来,还正好撞上绿问他去了哪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。他当然不会说,那太蠢了。

于是他回到村子里,那个紫色的巨像早就被拆了,理所应当地,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回忆了一会儿,然后拿绿块和蓝块做了两个小的,加上金子做的小王冠。他捧着那个绿色的看了一会儿, 又觉得王冠有些多余, 把它摘了。
他把它放在了床头,心想自己的蠢历史又添了一笔。

最后的最后,他又回到了那个音符世界,在雪山的山顶,望着日落,心想大概就到此为止了。他会怀念那个人一路追过来,他的拥抱,埋在他肩膀里抽泣时的温度。这回他足够成熟了,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这样,无论他到底是不是蠢。

“你确实够蠢的。”
他愣住了。
绿一步步走上来,星光像衬在他背后的翅膀。
“宁愿做一堆蠢事,就是不去做最简单的。”
他怔怔地望着他,心跳加快,呼吸失常,仿佛因为高山稀薄的空气有些缺氧。
火柴人当然不会缺氧,太蠢了,他想。
于是他做了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一件事。